世荣神清气爽地坐起身来,沉吟好一阵,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,对旁边道:“去叫阿禄来。”有婢子立应声去了。
紫姬娇慵无力地躺在被堆里,雪臂犹不肯离开男人的腰,腻声道:“这会儿唤他做什么?”
世荣道:“我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。”
紫姬宛如醉酒,此刻半点不愿想东西,懒懒道:“什么?”
世荣拿起枕边的卷轴道:“这东西等若冯左庭的罩门,上天既赐与我,岂能无所作为?”
紫姬道:“荣郎想叫阿禄把它带去南疆?”
世荣点了下头,续道:“见羽虽然用兵如神,却无奈兵力与冯左庭相差太多,始终不能打开局面,此物既将冯左庭在南疆的部署完全暴露,当可大大缩小双方的差距,而且……”
紫姬顽皮的对着男人某处呵气,接口问道:“而且什么?”
“而且冯夫子此时身受重伤,我们怎可白白浪费掉……”世荣说到此处,心中又坚定了几分,“这也许就是我圣门问鼎天下的一个大契机哩!”
紫姬捕捉到男人言语中的一丝兴奋,娇媚道:“但愿老天爷今次能成就我圣门大业!”
未几,便听有人在帘外朗声道:“奴才阿禄叩见王爷。”
世荣喝退旁边下人,隔帘道:“阿禄,本门主待你如何?”
阿禄听王爷以门中口吻说话,忙道:“少主曾救过属下,可谓恩重如山。”
世荣道:“嗯,现须你跑趟南疆,将一样东西交与陈左帅……”展臂扬起,手中的卷轴已穿帘射出。
阿禄伸手一抄,将飞来之物稳稳地接在手中,心知今回非同寻常,跪着恭声道:“属下定然不辱少主之命。”
世荣道:“还有一句话由你转带与陈左帅,就说从此刻开始,本门主允许他动用圣门在南方的所有人马,并交给他‘霹雳圣骑’的指挥权。”
紫姬心中一震:“荣郎竟把这只最宝贝的部队交与见羽使用,看来今次真下定决心要跟冯左庭一较高低了!”
原来“霹雳圣骑”乃是世荣耗费了无数心血,花了几百万两银子与数年时间秘密组建的一支重装骑兵,装备几胜过任何一支中原军队,数目虽不过四千,却有无比惊人的战斗力,其指挥权一直由世荣亲自牢牢地抓在手里,就连陈见羽都不能擅自动用。
阿禄心中默默复念门主交代的话,应道:“是!属下绝不敢漏掉半个字。”
世荣盯着帘外的身影淡淡道:“此行关系重大,东西绝不容失,办好了本门主重重有赏,但若出了纰漏,你也甭回来见我了。”
阿禄寒声道:“少主放心,若出了差错,属下还是要回来见您的,只不过提着脑袋回来。”
世荣微微一笑,他知此人身手了得,且又机警非常,交办之事从未弄砸过,朗声道:“去吧,今日立即动身。”
阿禄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,起身方要离开,又听门主道:“等等。”忙复跪于地,垂首领示,谁知过了好一阵,却仍不见动静。
世荣心念电转:“见羽素来谨慎,绝不肯打没有把握之仗,不知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?”待要加句激励的话让阿禄带去,旋又思道:“倘若因此影响了见羽的判断,那可大大不妙,况且我将‘霹雳圣骑’的指挥权交给他,多少已有鼓励之意,见羽智谋过人,又岂会不明白!”
终于道:“就这样,本门主等候你的佳音。”
阿禄走后,紫姬道:“少主终于肯动用‘霹雳圣骑’了。”
世荣道:“养兵千日,用于一时。虽然这支部队珍贵无比,但在该用之时,我决不会吝啬。”
紫姬道:“陈见羽今回一定高兴死哩。”
世荣道:“你知道‘后羿营’吗?”
紫姬道:“岂能不知,这是冯夫子最精锐最宝贝的一支部队,居说此营六千将士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,西南与境外各路势力无不忌惮三分,我在南疆之时就已听过它的赫赫威名。”
世荣点头道:“它亦是令见羽最为头痛的一支部队。”
紫姬道:“少主今次把‘霹雳圣骑’交与见羽,就是为了对付这个‘后羿营’么?啊,‘霹雳圣骑’近年均已装备了明光甲,正是所有弓兵的克星。”
世荣道:“‘后羿营’装备的全是重弩长弓,若在从容展开的情况下,只要配以一定数量的长枪兵护卫,任何与之正面对抗的部队都不是其对手,‘霹雳圣骑’虽有重甲,却恐怕也讨不了好。”
紫姬黛眉紧蹙道:“连‘霹雳圣骑’都奈何不了这‘后羿营’,那……那可如何是好?”
世荣微微一笑:“但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‘霹雳圣骑’突然出现在‘后羿营’的面前,那又将如何?”
紫姬道:“这还用说,射手跟重装骑兵近身肉搏,简直是鸡蛋碰石头,只怕一个都逃不掉哩……但这怎么可能?而且‘后羿营’素来神出鬼没,冯左庭一直把它藏得紧紧的,陈见羽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着其驻地……啊!莫非那密报里边……有……有……”
世荣香了她粉颊一口,笑道:“聪明,那本密报里边正有‘后羿营’驻地的位置,其布置、换防、后勤等情况无不标明得一清二楚。”
紫姬拍手道:“倘能歼灭‘后羿营’,冯夫子势必元气大伤,说不定一气之下,牵动了伤势,就此一命呜呼哩,嘻嘻。”
世荣深深吸了口气,仰天道:“接下就瞧见羽的啦,但愿他不会让我失望。”眼前似乎瞧见了一队队身披雷电锦袍的重装骑兵冲进敌营,在一群惊惶失措的射手当中大肆屠戮,想到兴奋之处,忍不住轻啸了一声。
紫姬见男人罕有的雀跃,心中也十分欢喜,娇声道:“今次定能打开南疆局面,进而谋取中原,让妾身先为少主庆祝一下。”玉手在被里一摸,不知握住了什么。
世荣柔声道:“小妖精,你今儿已给很多啦……当心功力会……”
紫姬声音腻得勾魂,却道:“不管不管,人家不怕,人家还要!定要再……再把你哄出来一次……”两条雪似的嫩臂圈住他脖子,又把男人拉倒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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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玉花棚下三人皆俱大惊,宝玉更是首当其冲,见那巨蟒的血盆巨口遽然噬到跟前,迎面扑来一股极腥的恶味,顿感一阵晕眩,不及多想便朝旁滚出。
那巨蟒长躯凌空一剪,血口如影随形直跟过去,尾部鞭中花棚,立时哗啦啦地扫塌了半边,沉瑶与兜兜赶忙跃出棚子,女孩子天性害羞,慌乱中犹不忘抓起衣裳。
宝玉见那巨蟒不依不饶地死追自己,不禁骇得面青唇绿,只好没命地四下游走狂奔,所幸他已跟“通灵宝玉”融为一体,莫明的真气源源不断注入胸口,速度疾如流星闪电,一时未给追上。
原来那巨蟒给宝玉屡坏好事,适才在湖底又被震得七荤八素,内里恼极,因此只顾追他一个,欲先杀之方快。
二女胡乱穿上衣裳,把眼望去,见宝玉在园中东奔西窜,速度虽然极快,但那巨怪身躯长硕非常,一弹一扑间跨距极大,是以始终无法摆脱。
兜兜早已面无血色,哭腔道:“怎么办?怎么办?公子跑不掉啦!”宝玉曾冒死救她,又已同她有了合体之缘,此际芳心焉能不乱。
沉瑶虽也骇极,但见宝玉险象环生,当下拼命提醒自己冷静:“若再不想法子,玉郎定当无幸!”游目四顾,忽见乜见那把掉在地上的湛泸剑,心中不觉一动,飞步跃去抄于手中,深深吸了口气,拔出神兵,朝紧追爱郎不放的怪物一剑刺去。
那巨蟒似乎知晓这把神兵的威力,巨躯在空中一扭,堪堪避过剑锋,逆首来扑沉瑶。
沉瑶勉力强压女人天性对蛇类的恐惧与恶心,以剑代笛与之周旋,她武功不弱,倚仗着手上的神兵,一时还能支撑得住。
巨蟒给拖得恼火,终不再只追宝玉,长尾巨鞭般斜劈横扫分击两人,斗见园中土扬石溅花飞木折,威势十分惊人。
宝玉稍喘了口气,想起身上犹一丝不挂,便趁乱逃到塌了大半的花棚中寻找衣裳,刚刚穿上裤子,就听沉瑶与兜兜齐声惊呼:“小心!”一转头,顿见巨蟒的血盆大口已罩到顶上,心叫不好,扑地一滚,谁知那怪速度极快,巨口仍如影随形地疾噬过来,长长的赤信几刺到他脸上。
兜兜离宝玉甚近,见他万分危急,蓦地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勇气,从袖中摸出一对晶莹剔透的透骨刺,皓腕倏翻朝怪物用力刺去,刹那正中其身。
谁知那怪皮如金铁,往时可穿石洞木的透骨刺竟然刺不进半分,兜兜一呆,拔起奋力又刺,双臂挥舞连中怪物数下,却均不能损其分毫。
怪物吃痛,倏地回首,巨鞭般的长躯一卷,顿将女孩牢牢地捆锁住,高高地举上了半空。
兜兜魂飞魄散,几欲就此晕去,手中的透骨刺先后掉落地上。
宝玉听见她的一声低呼,抬眼瞧去,立也惊得浑身发麻,想起怪物的箍钳之力何等之巨,娇滴滴的兜兜焉能经受得住,大叫一声:“不要!”浑身鲜血俱往上涌,赤手空拳便朝巨蟒扑去。
巨蟒长尾一绞一剪,轻易便将方寸大乱的宝玉擒获,连同兜兜一块卷上空中,发出一声似是得意的怪嗷,开始用力绞拧。
沉瑶大惊,没命地扑上去救,却均给怪物的巨躯扫开,慌乱中肩头还挨了一下,湛泸剑差点脱手飞出,急得香魂无主。
宝玉只觉身上渐渐收紧,给巨蟒绞得骨骼似碎几欲窒息,绝望间掌沿忽碰触到某物,心中蓦地一亮。
沉瑶见两人声息渐无,心中渐渐下沉:“这恶怪害死了玉郎和兜兜,我纵拼得一死,也要跟它同归于尽!”提剑又要上前,遽听怪物长嗷一声,陡然间发狂般乱扭乱摔,竟把宝玉和兜兜抛下地来,正不明白,怪物身上倏暴出一大蓬鲜血,溅洒得三人衣发俱赤。
沉瑶急奔过去扶起宝玉,颤声问道:“你……你怎样了?”
宝玉点点头,大口大口地喘息,晃着手中滴血的“美人眸”道:“这宝贝又救了我们一次!”
沉瑶忽掠见顶上一条巨影砸下,忙抱住爱郎往后疾退,两人堪堪跃起,怪蟒的长尾即鞭落地,砸得碎石乱溅。
宝玉哆嗦道:“好险!这怪物真的恼了……我们快……快跑!啊……兜兜?兜兜呢?”
沉瑶见那巨蟒乱摔乱鞭状若疯狂,而兜兜却伏卧在离它不远处,仍未脱离危险,一咬银牙倏从地上纵身跃起,飞剑直指其首,只听“滋”地一声暗响,居然正中巨蟒右目。
巨蟒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厉嗷,上首仰天狂甩,陡将沉瑶抛出老远。
原来它虽知道湛泸剑的厉害,一直都保持不与之接触,但此时腹部挨了宝玉的“美人眸”一下,失血极多,神志已险入癫狂之中,因而没能避开沉瑶这一击。
沉瑶空中一翻翩然落地,心中又惊又喜:“刺着它了!居然刺着它了!湛泸剑无坚不摧,但愿此次能重创它!”一时怯意大减,鼓起勇气正欲趁胜追击,却见那巨蟒遽而疾游开去,翻过围墙,眨眼间便消失无踪。
宝玉呆望着从地面蜿蜒到墙上的吓人血迹,喃喃道:“它跑了?”
沉瑶奔入飞扬的尘土中,抱起兜兜轻轻摇了摇,急唤道:“兜兜!兜兜!你怎样了?”
兜兜双臂抱首,秀目紧闭嘶声道:“不要!不要!我不要!”
宝玉也跑了过来,与沉瑶一起拥住她,大声安慰道:“不怕不怕,那东西跑了!没事啦,已经没事啦,兜兜不怕!”
过了好一阵,兜兜才在两人的抚慰中慢慢松缓下来,泣声道:“那是什么?我再也不要见到它了……呜……”
沉瑶哄道:“好好,我们不会再见着它了,它已受到重创,只怕活不过多久了。”
兜兜只觉股下甚是粘滑,低头望去,竟是坐在大滩蛇血之上,胃中顿时一阵翻滚,差点没呕吐出来,急忙站立起身,晕眩道:“我们快走,这地方好恶心哩!”
宝玉见众人身上尽是血迹,又有阵阵奇腥钻鼻而入,也觉一阵反胃,点头道:“不知阁楼里有没有什么衣服可换?我们再去找找看。”
沉瑶与兜兜点点头,一同走向阁楼,才进侧门,突闻一声厉嗷破空而来,正是刚才那条巨蟒的声音。
宝玉颤声道:“它……它还没死哩……”见兜兜面如白纸,忙强笑道:“不过……听声音好象离这很远了,呵呵,兴许是那临死前的哀叫吧?呵呵。”
谁知这时,从另外的方向又传来一声怪嗷,也是荡人心魄,只比先前那巨蟒的声音阴柔尖细了许多。
三人一齐变色,宝玉结舌道:“莫非是它……它的……它的朋友?”
倏地又有一道怪声传来,同此前两声大不相同,音域既薄又窄,宛如利刃刮钵,听入耳内,令人不由自主地直起鸡皮疙瘩。
兜兜霎又吓得花魂离主,“哇”的一下放声哭了出来:“还有!还有……几……几条呀!那……那传说果然是真的,这里边真的有……有五条神龙!我们没有找到如意索,是万不能……万不能到这儿来的。”
宝玉听见“如意索”三字,顿觉有些耳熟,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,遂问道:“如意索?什么如意索?”
沉瑶道:“那是百宝门的镇门之物,据说只有那东西才能驱逐看守丁翊秘库的五条神龙,但这些都是江湖上的传言,未知是真是假。”
宝玉细思“如意索”三字,蓦地心头一震,猛想起白湘芳那条古怪的透明腰带来:“当日在小竹林中,曾听她对那三个穿白袍的人说过的,好象就是叫如意索呀……是了是了,那东西又唤做如意神龙!还说是她师门开山师祖当年三下怒江,勇擒蛟龙,取其筋所制哩。”见兜兜娇躯抖个不停,干笑一声,又安慰道:“听声音都还很远,它们未必会往这边来的。”
沉瑶沉吟道:“那东西适才怎会到这来……莫非它的巢穴就在这附近?”
宝玉与兜兜一阵毛骨耸然,不约而同道:“我们快走!”
沉瑶秀眉微蹙道:“往哪走?这岛四面都是水。”
宝玉道:“不知这湖是否与我上次经过的水道相通?如果能寻着那条水道,或许就有脱困之望哩。”
沉瑶点点头,道:“只有试一试了,此处毕竟久留不得。”
兜兜惊魂不定道:“我们……我们又要回水里边去?”
沉瑶和言道:“嗯,不过我们先在这阁楼里寻些可用之物再走。”
于是三人在阁楼中四下翻寻,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之物。
宝玉适才给大蓬蛇血溅着,浑身黏腻腥臭,一心想找衣服更换,在二楼的几间阁子里翻了老久,搜出许多奇珍异宝,却偏偏没找着半件衣裳,不觉有些泄气,忽睨见屋角那边有只十分精致的小箱子,其上纹奇画异,心中暗祈道:“老天爷呀老天爷,求求你保佑里边放的是衣服。”走近前去才发现箱子有把小金锁封着,当下顾不得许多,从怀里摸出“美人眸”,拔刃将锁切成两半,掀起箱盖,眼睛顿然一阵发眩,原来箱内满是光芒夺目的金银珠宝。
若是换做别人,定当欣喜若狂,而宝玉却大感失望,在他心中,这箱宝贝此时还真不如一套衣裳。随手翻了翻,正要合上盖子,忽乜见当中一串珠子甚是惹眼,便拿起来观赏把玩,见其颗颗大如龙眼,均散发出十分柔和的晕芒,心忖:“这般大且又毫无瑕疵,光泽也很好,若是珍珠,那便是极品哩。”
瞧见其上系着一条细细红绳,用手一扯,从众宝中拉出一只小玉牌来,心想:“难道这也是什么天下第一之物么?”抄在手里一看,上边注着:“哺阴珠。乃七大奇石之‘月华石’所琢,女子长久佩带,可滋阴养颜,传为潇湘二妃之物,世间仅双,另一不知其踪。”
宝玉思道:“我说怎能颗颗毫无瑕疵,原来不是珍珠呢……女子长久佩带,可滋阴养颜?若是当真,那可妙极,颦颦身子素弱,何不带回去送与她?反正留在这儿也是暴殄天物哩。”想起此物曾为潇湘二妃佩带,不禁一阵神往,心中更加喜欢,便将珠串收入怀里,突又想起不知能不能逃回地面,顿时黯然下来。
他闷闷不乐走过另一间屋子,见沉瑶正跪在一张小几前对着自己的手发呆,忙凑过去问道:“在干嘛?手怎么了?”
沉瑶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已的手,喃喃道:“我找到了两样奇怪的东西。”
宝玉瞧见案上放着一只打开的玉匣子,里边有两瓣半透明的白石,怔道:“就是这两个小石子么?”
沉瑶兴奋道:“这只是其中一样,你瞧。”她拿起两瓣白石,凑近轻轻一合,本来只有淡淡微芒的石子刹那大亮起来,散发出绚丽缤纷的奇彩,登时映耀得满阁斑斓,叫人疑置梦幻之中。
宝玉目瞪口呆,顿给眼前奇景镇住,大讶道:“这是什么宝物?竟能发出如此异彩!”
沉瑶道:“匣子里有个牌子,你自个瞧。”
宝玉看那匣子,里边果然还有个小玉牌,拈起看去,见正面题着:“天下第一明珠。”翻过背面,又见有几行小字注释:“映花琳琅。乃夜明珠之王,晋人王嘉所着《拾遗记》中称之为‘照石’,分阴阳,合之遂发异彩,光可穿透血肉。世间仅见两对,曾为海外孔雀王朝阿育王所有,两年前现于南疆,余得其一,另一不知所踪。”
沉瑶沉吟道:“这牌子上记着此物得于南疆,而我爹娘恰在奔赴南疆时失踪,你又在这里边捡到我爹的‘圣莲令’,不知这里边有没有什么干系?”
宝玉比她所知还少,想了想,更觉一头雾水:“这三朝司库丁翊真真奇怪,明明是个朝廷的大官,但许多江湖上的事情却似俱与他有关哩。”
沉瑶甩了甩头,烦恼道:“哎,暂不管这些了,眼下只要能离开此处就已万幸了。”
宝玉道:“牌子上说‘光可透骨肉’,不知是什么意思?”
沉瑶道:“你再看。”说着缓缓将掌合起,将那映花琳琅握在手心内,谁知那物竟然仍能透光而出,照得她玉掌筋骨脉络清晰可见。
宝玉更是合不拢口,颤声道:“世上居然有这等奇物,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……啊!这地底到处都黑咕隆咚的,而此物却能发出强光,我们正好用它来照明。”
沉瑶嫣然一笑:“本小姐正有此意矣。”
宝玉最喜欢瞧她的笑,微微痴道:“对了,另一样奇物在哪?”
沉瑶伸出左手,雪白的嫩掌在他面前晃了晃,又翻转了两下,略见得色道:“在这。”
宝玉怔道:“在哪?我怎什么都没瞧见。”
沉瑶咬着笑道:“就在我手上,你再仔细瞧瞧。”
宝玉睁大眼睛仔细端详了半天,连她掌心的纹缕都瞧清了,却仍没发现有什么东西,挠头道:“真的没什么呀,啊!莫非……莫非你在耍我呐!”两臂突然抢出,将她蛮腰箍住,一把搂入怀中,笑喝道:“瞧我怎么收拾你!”
沉瑶猝不及防,嘤咛一声,整个人顿软了。